第 11 节 药生香(6/9)
外祖家,在丰州官道上看见了他,他被毒蛇咬伤,身中剧毒,是我救了他。我也因此在丰州停留了半月。他是聪明人,凭借马车和我随行丫鬟的只言片语,便猜出了我的身份。
丫鬟尚且在担忧裴霁远自外出归来后便对我日渐疏离,态度冰冷。
可顾含章敛眉对我低声附耳道:「一个假的侯门世子而已,这个未婚夫不要也罢。」
这话,只我一人听到,可那时他目光沉着,不似玩笑。
祖父与我讲过裴家许多旧事,包括世子在兵乱时被送走又坎坷归来的身世,他还说过世子出生时耳后有小痣。
我在救下顾含章的时候,看到过他耳后的痣。
在那时,我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,后来顾含章的言行更是在步步验证我的猜想。
裴家与江家的婚事于我而言,本就是桎梏,我亦视那森森侯府为囚笼,更厌恶裴霁远这样自以为是的人。可惜两家长辈定下的亲,并非我一人之力可退,更何况江家位卑人轻,更不敢得罪侯府。
可若是这中间能横生枝节,两家婚事或许有变通余地。
所以,我选择助顾含章上京赴考,也期待着他能搅动裴家的风云。
我本想利用他,了结我与裴霁远的婚事。
可后来,江照影的骤然出现,在我的意料之外。
她的一番搅和,竟让裴霁远主动变更婚事,让我从中顺利脱身。
虽然她的猖狂让我厌烦,可达成的结果却是意外之喜。
只是今日之局面,对江照影而言,自是折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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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顾含章做到了。
裴霁远不再是侯门世子,裴家也是波澜四起,可这些,皆与我无关了。
我与他站在窗边,看到楼下的奢华车架招摇而过,随行者众。
那是宣平侯府的马车,最前面的奢华车驾正是河阳公主的。
看着前行的方向,正是顾含章的落脚之地。
「你该回去了。」我提醒着他。
河阳公主如此声势浩大,便是为了接回她的儿子。
他似乎还有话没说完,可眼下已不是说话之机了。
他被接回了侯府,以河阳公主之子的身份入宫拜见帝王,拜见太后。
可他不愿改回裴姓。
他本就被钦点为今科探花郎,满身才华之外,更显其风姿不俗。帝王本就惜才,如今得知血脉相连,对他更为看重。
古来便有榜下捉婿之美谈,朝中太傅早已相中了他,求到了帝王面前,请求为其孙女赐婚。没想到他当众拒婚,声称:「祖父当年已经为我定下亲事,我已有婚约在身,恐无法接受陛下与太傅的美意。」
他当着帝王的面,亲口承认这门婚约,更以此拒绝赐婚。
我与裴家的婚事再度被提起,成为世家中茶余饭后的谈资。老侯爷定下的婚约,确实是为侯府世子定下的,如今他要认,旁人也说不得什么。
她们暗自慨叹我这婚事总是一波三折,祸福难料。当日被裴霁远所弃,今日真正的世子归来又要履行婚约。
虽未被重新敲定,可是因顾含章在御前一言,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投射到我的身上。
可于我而言,这便是风波再起。
江照影偷偷摸摸地回了江家一趟,扯着父亲的衣袖,痛哭不止。
出嫁之时,她满是得意,如今不免落寞。
看到我的时候,她敌意不减,甚至还多了怨怼。
裴霁远在侯府身份尴尬,她也连带着如此,日后也不会活络在京门世家的宴会上了,往日风光难以重现。
顾含章和裴霁远如今处在同一屋檐下,只怕不会太平。
数月后,裴霁远因寒气入体,旧疾复发,疼痛难忍,根本无法下地行走,为此遍寻名医。
宫中太医和民间游医皆被宣平侯请入府中,皆不得医治之法。
有老太医提及当年我祖父独创一套针法治好了幼时的裴霁远,若用同样的针法,当有医治之效。
宣平侯府的人求到了江家门前。
可此时,我早已借故出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