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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大。“南瓜粥很好喝。”清了清嗓,秋末染破开沉默。
这话题没引起夏初浅的回应。
他脚跟踩地,臀部为轴旋转90°,背朝夏初浅,晃了晃捆着T恤的手腕:“浅浅。”
闻声,夏初浅低头望去,他五指并拢,指节上翘,掌心的小凹槽里躺一颗牛奶糖。
“不会是我给你的那些糖吧?”嘴上质疑,夏初浅手下毫不迟疑拿起牛奶糖,撕开糖纸放进口腔。
“不是,新的。”
他房间备了牛奶糖,每次吐完,他会吃一颗补充一下能量,顺便补钙、避免低血糖。
旧的,他哪里舍得吃?
只剩奶糖那粘牙的吧唧吧唧咀嚼声,夏初浅目视前方,透出小小的倔脾气,一看便知她气消了些,但没全消,秋末染一时间没了主意。
想了想,秋末染垂眸认真说:“有一只小鸭子有强迫症,某天它在排队,它想让队伍排得很整齐,可是怎么都不行,它很着急地嘀嘀咕咕……”
转过身来,他再次靠墙而坐,目光往旁侧短促地送去:“你猜小鸭子说了什么?”
闷了会儿,夏初浅才吭声:“说了什么?”
“对不齐鸭。”
——对不起呀。
“……”
烂笑话。
可回忆滚烫,夏初浅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天,十九岁的少年在医院的天台,堪称灾难级地给她演绎了一个很烂的冷笑话,笨拙而真诚地努力逗乐她。
四年了,他讲话利索了,但这方面没什么长进。
谁不是呢?
夏初浅也没长进。
她破功一笑,兜兜转转的泪意被这冷笑话一扫而空。
揩拭眼眶,牛奶糖已经化成水流进肚子,口腔内留有香甜,她唇畔漾笑,打趣:“你刚刚进房间搜的笑话吗?该不会是四年前背的吧?”
“后者。”秋末染的情绪为之一松,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松弛,看夏初浅一眼又迅速移眼,“我那次背了很多,你想听,我都背给你听。”
“都?”
“嗯,只要你能开心。”
日头此时升至正上空,阳光多了一丝暖意,夏初浅沐浴在光里的脸庞晶莹剔透,她侧过脸凝视他:“干嘛戴口罩?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。”
他略显局促地扭头避开,目光望向墙壁虚无的白:“我的脸上留疤了,很丑。”
“有多丑呢?让我看看呗。”趁秋末染绑着双手,夏初浅两只手捧住他的脸蛋,把他的脑袋掰了过来,手指一勾,揭掉了他的黑色口罩。
在他深陷“解离障碍”还没醒时,她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,除了心
疼还是心疼。
她向来不以貌取人,这个时代外貌至上,可她坚守一个人最美好的东西,是肉眼看不见的最深层的内在,美与丑,不该只停留在一副皮囊。
再说,她爱的也不是他的外表。
顶着他错愕羞赧的眼神,她指腹轻抚那道疤痕,像在呵护什么珍爱之物。
而后,她食指和拇指捏他的右脸颊,往外一扯:“哪里丑了?”
“不丑?”他眉梢微扬,澈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,忽然又垂落眼皮回避目光。
“一点都不丑,我觉得很有男人味。”松了手,夏初浅摘掉挂在秋末染耳廓上的黑口罩,挪挪屁股温软地靠了过来,榨干两人之间的空隙。
他紧张到手指在身后不停地打着结,眸子镶地上,却也驰然于她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