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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童居然藏匿于此!他手臂打直,手握一把尖刀失心疯地挥了过来!
瞳孔中满是白花花的虚无,耳尖翕动,秋末染用听力定位,当下全然想不起顾及自己,他亟亟把夏初浅护在身后,用身体给她做护盾。
视线尚未清明,光源飘忽不定,乍然,自下而上的锋利一刀狠狠剖开了秋末染的口罩!
口罩一分为二,挂在两耳摇摇欲坠,鸭舌帽掀飞,白俊的右脸斜亘一条血淋淋的刀痕,那颗泪痣坠入皮肉裂谷,溺死在了源源不断的鲜血长河。
“唔……”
做不出大表情的秋末染眉间挤出淡褶。
温热液体喷溢,布料黏着皮肉一并刺拉拉开裂,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痛感剔骨刮髓似的,如此鲜明的痛,他很少体会,痛到他几乎睁不开右眼。
“……小染!你的脸!”夏初浅惊痛。
“……哈哈哈哈哈哈!”
比捅死秋末染更令董童狂喜的事降临了。
小白脸毁容了。
精雕细琢自此沦为残次畸品。
“哈哈哈哈哈!”董童癫笑。
血染半边脸,秋末染欲睁还阖的右眼微微抽颤着,左瞳收缩,瞳孔缩小,迸出冷冽危险的气息。
夜风吹拂鲜血,在他雪白肌底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红色轨迹,壮丽而鬼魅。
他抬臂,举枪,食指搭上扳机。
就在他右手举起手枪即将摁下扳机之时,食指又松懈下来,枪声巨大,开枪等于暴露行踪,那伙人如若追来林子,他和夏初浅将陷入十分致命的境地。
他一定一定,要护送她去安全的地方。
听声辨位,秋末染提膝蓄力,一脚爆踢!
“……唔!”
闷哼溢齿,董童飞出半米重重倒地,狂喜像炸弹似的被引爆,理智、痛觉、恐惧通通炸得稀碎,快活得脱胎换骨羽化登仙,他彻底疯魔。
“好!太好了!”董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夏初浅没在火灾里毁容,你替她毁好了!你也是丑货了!你TM看看这世界还有谁瞧得起你!愿意陪你,愿意爱你!怪物!你怎么不去死!你照镜子不恶心!”
他是那场火灾的始作俑者。
说着话,门牙往外蹦出两颗,可董童丝毫感觉不到疼:“夏初浅你个薄情寡义的婊子!你宁愿选个神经病,也不愿选我,你他妈活该!”
遏制不住的极端亢奋让董童浑身打摆子,他捧腹狂笑,嘴巴直咧耳根子,一双眼睛却不容错过盛宴般一眨不眨,眼球快要瞪出眼眶,血丝猩红。
“董童,你才活该没人爱!除了你妈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爱你!你以为这些年只有你一个人过得压抑?我做错了什么要当你的情绪垃圾桶,还要做你可笑的童养媳?我讨厌你从来不是因为你的长相!”夏初浅在秋末染的斜背包里翻找能止血的东西,长发凌乱地披在肩头。
她红肿的杏眼蓄满泪水,每个字都在破音边缘:“董童,我救不了你!你从来没有拉住过我伸向你的手,你还要把我推进地狱!”
“地狱?”董童手撑膝盖挺腰站起,满脑子都是毁灭这对狗男女的执念。
董童手知道,秋末染不敢开枪,会引来那帮子悍匪,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讥笑,逐渐癫魔:“我带你下地狱!我活得生不如死,都是你夏初浅害的!狗日的!你背叛我!那帮子傻逼他妈的也背地里想弄死我……”
他在软柿子眯缝眼身上装了窃听器,因此虎哥的盘算他一字不落听到了,没有枪,只有一把防身的匕首,再次回厂房等于自投罗网,他毫无生还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