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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杜昌益点点头,和郑远持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“方才学生在门外无意听到杜尚书说话,叔山寻目无王法,竟将固州节度李纯恩当众活剐于砾金台,实在是骇人听闻!”
杜昌益面色严峻:“是啊。固州本不属于叔山寻的管辖范畴,而固州节度副使称是因为李纯恩剥削军人储给,戍兵咨怨,他才特请平野王主持公道,言语之间竟然对他颇为回护。叔山氏在河北河南两道只手遮天,可见一斑!”
“这件事闹得风声沸然,李纯恩乃是陛下亲信出身,也是宗室子弟,朝廷竟然没有任何表态么?”严子确十分不解。
郑远持沉默。
书房里的气氛突然压抑,严子确适时站起身来,朝着二人拱手。
“下官还要回进奏院等待圣人传召,不能多待了。”
郑远持抬头看他:“这个时辰了,圣人晚上也不会再传召外臣入宫,不留下用个饭再走?”
严子确礼貌拒绝:“不了。陇右军情复杂,学生还要回去整理一下,以便应对陛下询问。给您和杜大人的节礼已经放在前厅,不成敬意。”
“我们之间,这些虚礼不必的。”
“这是小辈该做的,不能不讲礼数。”
“椒椒在凉州时,还多托赖你照顾。在老夫看来,倘若这丫头也有意,你们二人我是不反对的,可……”
当着亲家的面,郑远持叹了口气,“解除婚约一事,实在是对你不住……”
严子确笑了起来,语气和煦:“老师这么说,便折煞我了,本也是举手之劳,我一介鳏夫,老师不嫌弃我带累四姑娘的声名已是高看了,谈何抱歉?”
郑远持站起来,拍了拍严子确的肩膀:“你师娘颇为过意不去,你远在凉州极边之地,家中需有人操持,说要替你寻个合意的人——眼下是忙不开了,等来年春日花朝节宫宴上,在未出阁的贵女中物色一番吧!”
严子确只是温和地笑了笑,不再多说什么,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。
杜昌益望着严子确离去的背影,半晌没头没尾地感叹了一句:“还好谌然娶了绵韵!看你替四丫头操心的样子,她的终身大事眼下可比漕运还让你头疼吧?”
郑远持乜他一眼:“什么叫‘还好’?我的椒椒是随便什么白脸小賊就想娶走的么?”
杜昌益身为他的亲家,说话也没那么客气,哼哼了两声:“这回只怕不是白脸小贼,而是窃国大賊……”
郑远持被他噎得脸色发青,半天没说得出话来。
第90章 吾念椒椒:别经数月,思何可支。
杜昌益回忆起今日朝上的事, 语气严肃了些。
“房速崇的人带头弹劾,称叔山寻和叔山梧父子为‘二凶’,又说叔山梧‘桀逆有素, 猃顽叵当’, 说到底,还是你那准亲家太过嚣张……”
“谁说他是我准亲家?!”郑远持听他这样的说法,实在是浑身难受。
“往常这种时候,你早就站出来表明立场了, 为何今日房党弹劾叔山寻父子, 圣人看你那一眼已经颇为明显,对叔山氏群起而攻之才是陛下想见到的场面……”
杜昌益不解道, “老兄你当时为何一言不发呢?我都替你冒冷汗!”
郑远持沉默, 一时没有说话。
自舜德帝登基以来,朝廷为了遏制一家藩镇独大, 将中洲六道的兵力分散到各地。从怀光帝时期的北境四大军镇, 到了眼下九节度割据的局面。为了支撑庞大的军费开支, 又要在四境虎视眈眈的番邦面前打肿脸充胖子,大祈国库基本已经被掏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