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愤怒,质问槐枝道:“达哥对你还不好吗!也不看以往是谁罩着你,才叫你过上舒坦日子!”“如果没了自我,甘心整日做一只随身挂件便是好,那我情愿不要!”
也许是临了,槐枝自知没有挣扎的余地,竟也敢大声反呛回去:“在北境潜伏下来当细作的日子难捱,胡达一开始也不过把我当个玩物!”
“而你们,一个个也是把我当笑话看,何时有把我当人看?我是人便会有私心,虽没念过几本书,却也知道汉贼不可两立,殊途陌路的道理!”
“胡达把我当玩物,那我凭什么不能利用他!”
温顺柔弱的小白花,突然亮出了叶片下藏着的针刺,让被她扎伤的人久久不能言语。
有人见状下马想给槐枝教训,却被胡达的漠然的眼神给震慑住,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要如何僵持下去。
槐枝还想说些狠话激怒胡达,可那人只是沉默地站在她面前,她便什么也说不出了,愣愣地低头,出神地看着投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影子。影子遮住了残阳余温,于槐枝而言却很是温暖。
场面渐渐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,双方都碍于胡达不明朗的态度,不敢有进一步动作。
这种氛围持续了很久,久到夕阳完全沉下西山,久到天空泛起璀璨的宝蓝色,而后又迅速被夜幕吞噬。
“都愣在这里做什么!”
冯尤无功而返,见到眼前这种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:“胡达,别忘了世子的命令!”
什么命令?自然是寻不回杨书玉,此次行动的人都要问责,罪魁祸首更要杀无赦的命令!
在林自初和冯尤面前,胡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而已。他的属下和同级别的小将平时敬重他的为人,都爱称他一声达哥,这不代表他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,更别说事情纰漏出在他身上,他能心安理得拉着其他人受罚。
冯尤居高临下,甚至没再多说一句,仅仅是用审视的目光看胡达,就足以逼迫胡达机械地从马鞍上取下弯刀,而后一步步靠近槐枝。
“也好,你得给我陪葬!”
猝不及防地,槐枝大声喊出这句话后,便趁众人不防,起身朝胡达扑去。
刚才冯尤一派以无形的威压,逼迫胡达亲自了结槐枝,而其他人和胡达昔日交情在,难免生出恻隐之心,都恨不得帮胡达了结那个玩弄他感情的女子。
是以,谁都没有防备槐枝会突然有所动作。毕竟在这群彪悍的北凉人眼中,槐枝此时应该是畏惧怕死,却只能等待死亡的状态。
等众人反应过来,都以为是槐枝身上藏有利器,打算垂死挣扎一番,拼死也要拉着胡达陪葬。当槐枝撞在胡达弯刀上时,周围离得近的人便瞬间拔刀,不留余力地砍在槐枝的后背上。
但实际上槐枝只是扑到了胡达的怀里,而后什么也来不及说,便在胡达怀中软下身子,带着笑意合上了双眼。
胡达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时,则是面露释然,像是厌倦了世间纷争,觉得死在槐枝同归于尽的报复下也是不错的选择,因此他甚至故意旋开了刀锋。
可等槐枝扑过来的时候,他才发觉槐枝是奔着他的怀抱来的。两人相拥时,槐枝不过是像以往那样,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,实际上真正让槐枝丧命的,是其他人出于对胡达安危的考量而胡乱挥下的刀。
胡达的表情从释然到错愕,再到痛悔,不过是须臾发生的事。他绷直的脊背随槐枝软下去的身子而弯曲,最后抱着槐枝滑跪坐在人群中央,埋头在槐枝身上时,无人发现他滚落的泪……
冯尤鄙夷地哼声,带着人驾马离开。只有胡达在意,也只有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