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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安静须臾,窗外的山雀叽叽喳喳,蹦跶着一步步试探靠近。待山雀安稳地啄食起窗外散落的稻谷,却忽地被一声轻笑惊起。“若书玉实在喜欢得紧,得闲我套个陷阱,捕捉几只山雀予你。”
林自初负手而立,目光深沉无波,随着杨书玉看向窗外:“这日子着实无趣了些,等书玉同我回了北凉便好了。”
“套陷阱将它们捉来,再找个笼子关起来,就同我一样吗?”杨书玉望着欢脱的山雀,毫不遮掩她的不满。
林自初垂眸盯着她看了许久,方才开口:“书玉当真恼了?可若非如此,书玉怎肯跟我走。”
“怕还在江陵时,你便已经不愿在同我走了。”
林自初伸手接过杨书玉手中的空碗放在架上,也不等对方开口,自顾自道:“不过没关系,我并不在乎书玉缘何转了性,不念你我之间的情谊。”
“书玉出去看过闹过,无论做什么,只要最后还是回到我身边,都没关系。”
“心不在也没关系吗?”杨书玉冷声反问,仍不肯向林自初投去寸缕目光,就好像窗外的山雀远比他有趣多了。
见林自初不答,杨书玉也不想在这种痴男怨女才会纠结的问题上多废口舌。她往窗前踱了两步,与林自初拉开距离:“林公子,林长使?我现在该尊称你为什么?”
“褪去北凉使臣的身份,林公子也早已不是当初借住在杨府的落魄书生,不当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吗?”
杨书玉斜倚窗户,瞥眼见窗外看守的人并没有因为林自初的到来而回避,她便知道周围都是林自初的心腹,因为林自初没有顾忌隔墙有耳。
“我还是希望书玉如从前那般唤我。”
回以林自初的,是杨书玉的一声轻笑,混在山风鸟鸣声中若有似无。
杨书玉依旧望着窗外,转而道:“林公子派这么多人来看管我,是不是很怕会有谁来偷偷将我救走?可你们的行踪如此隐秘,谁能找得到呢?”
她顿了顿:“又或者说,你很怕我会想办法出逃?”
林自初缓缓道:“他们都是留下来保护书玉的安危罢了。”
“停在山谷里的这些日子,他们一定觉得我会绞尽脑汁地在想要怎么逃跑。”
杨书玉下巴微扬,满脸不屑:“所以他们夜间值守人数是白天的两倍,就是防我趁夜出逃。”
“但其实我想得最多的,却不是要怎么逃跑。”她双手一摊,自暴自弃道,“且不说我没在野外生活过,没有逃出山谷的能力,就是现在你们放我走,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寻人。”
她突然回身,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含情桃花眼:“所以你猜,我最近都在想些什么?”
两两相望,熟悉却又十分陌生。
林自初沉吟良久不得解,顺着她的话问:“所以书玉都在想些什么?”
“我在回忆儿时。”
杨书玉坦然道:“又或者说,我在回想林老太爷,还有你。”
“时间久远,儿时的记忆我许多都记不清了,可我还记得你。”
她微微蹙眉,神态和语气都没有平日那种对林自初恶意和冷漠,更像是在同旧友谈心,追忆往事。
“我记得你是林老太爷最看重的小曾孙。”
“虽然你是林氏旁支偏房所出,却没有因身份而被薄待。甚至你幼时和其他林家儿郎一同受教,每每我去林府寻你,都只有你一人承教于林老太爷膝下。”
“你天资聪颖,在一众儿郎中尤为上进,继而得以优待,这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。可是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