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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几乎耗尽,宁绥把最后一口粥咽进肚子里,一把推开他:“我累了,想休息,你出去吧。”夷微也不恼,嘱咐说:“不要乱跑,我说过,不管你跑到哪里,我都能找到你。”
与宁绥设想中惨绝人寰的景象不同,易主之后,整座沐霞观除了少了一个朋克老头和一个中二青年,其他几乎都在本来的轨道上平稳行进。夷微既没有以麻姑山为据点向外扩张势力,也没有炼化山中妖鬼灵兽为己所用为祸一方,而且,沐霞观的这些天的收入支出、每一场预约法事和交流活动都被夷微仔仔细细地记录下来,连邓若淳没来得及处理的工作都解决得七七八八,俨然一副称职的样子。
只不过,每当有善信向他打听邓向松和邓若淳的去向时,他都会打马虎眼糊弄过去。
“小伙子,我问一下,丹启道长邓老天师在哪里啊?”
“什么天师?”
“邓老天师。如果他老人家不方便,找景齐道长邓小天师也可以。”
“邓小什么?”
善信摆摆手:“不好意思打扰了。”
如果一定要挑出夷微在位期间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,也不是完全没有,比如他一改沐霞观闲适自在的生活节奏,逼迫观中弟子每日加强体能训练,偷懒的要为他和宁绥打造一座雕像——就摆在正殿的北帝像旁边。还留着北帝像倒不是因为对这位前同事有什么特殊的感情,单纯是因为太大了不好搬,索性摆在那里见证他和宁绥的爱情。
道士们俱是敢怒不敢言,有企图挑头闹事之人,看一眼那一杆五千多斤重的炽焰长枪,又忽然觉得这日子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。
夷微每天站在雕像前监工,怎么看怎么不顺眼,最后一拍脑门,编了个花童的花环,戴在了北帝头上——花用的是花圈上的假花。
大帝始终无言,既不表示反对,也没有向这对新人献上最真挚的祝福。
“福生无量天尊,有雷先劈他,我是无辜的。”宁绥望着那两座嘴歪眼斜,眼神极为睿智的雕像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宁绥也很难不怀疑,他是不是因为从小家教还不错,导致根本不会作妖,用这种方式折磨道士和祖师爷已经是他能想到最丧心病狂、倒反天罡的举动了。
虽然会被限制行动,但只要宁绥态度稍微和缓,夷微都会给他一定自由活动的时间。宁绥手边没有任何电子设备,无法联络师父和师兄,只好抱臂站在正殿门口观察每一个人的神情和行踪,渐渐发觉乔嘉禾行动鬼鬼祟祟的,似乎在刻意地与自己保持距离,很可能知道更多信息。
宁绥留了个心眼,在供桌的饴糖里掺了几颗巧克力,果然引得乔嘉禾上钩。他从神像背后闪身出来,抓了个现行,随即发问:
“你师伯和师公在哪儿?”
“师伯?师公?什么师伯师公,我不知道啊,我不知道。”乔嘉禾扭头就走,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大殿的柱子,一屁股摔在地上,“哎哟!冒犯了冒犯了,不好意思,我换个方向。”
“你们到底怎么了?”宁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及至入夜,确认宁绥已经回房休息后,夷微把祈和瞽拎到正殿,面色严肃,俨然摆开了一副审问的架势。
祈还没回过神来,戏谑问:“你们两个又在玩什么情趣?魔尊和妖妃?”
夷微一记眼刀甩过去,祈当即闭嘴。瞽正在擦拭自己新淘来的古琴,闻言幽幽道:
“早跟你说了,平时少看点人族写的奇怪小说。”
夷微全然没有与他们玩笑的意思,开门见山问:
“银瓶凼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