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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二人在生产队相识,那时关霞脾气火爆,邓向松却沉默寡言,看上去唯唯诺诺的。关霞看他长相清秀,便没有多想,拍着胸脯向他保证,只要有自己在,绝不可能让他再受一点委屈。
“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呢……”那时的邓向松这么想着,唇边却扬起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。
双职工家庭这些年来也攒下了一定积蓄。关霞很清楚邓向松傲气的性格,也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心急,从不催促他回归社会,只是开玩笑地要他每天收拾好家务,准备好饭菜,跟孩子一起等自己回家就好。
直到那一次匪徒袭击。
那是一个下午,邓向松刚刚备好晚饭,准备去家门口接邓若淳放学回家。连日来附近治安都不好,一连发生了好几起恶行凶案,一伙持刀的匪徒在附近流窜伤人,邓向松自幼习武,担心妻子和孩子遇险,他便日日带上一把铁锯,接她俩回家。
唯独那一天,关霞嘱咐他学校要开家长会,自己会晚点回家,要他不必再到校门口等待,尽早照顾孩子睡下。
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,邓向松在围裙上擦擦手,接了起来。还不等他说话,电话那边便急急道:“老邓,你老婆出事了!”
“出事了?出什么事了?”
“有歹徒拿着刀进学校砍人,刚好你老婆在护送学生们放学,她为了保护孩子们,被歹徒砍了二十几刀,刚送到医院去!”
邓向松只觉如遭雷击:“好,好,我知道了,马上过去!”
他把邓若淳交给班主任照顾,自己则蹬着自行车向医院狂奔。只是,来到医院时,面对他的是满目的血迹,以及关霞冰冷的遗体。
邓向松从未向外人透露当时的心境,即便是邓若淳,也只在成年当天把父亲灌醉后才从他口中探听得一二。也有人说过邓向松带着幼子回归山林会否是一种逃避,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,邓向松每每午夜辗转反侧时也会如此拷问自己,得出的结论却连他自己都为之迷茫。
他只是觉得……这人间没意思了。
但孩子还小,日子还得过下去。邓向松挖出了父亲留下的古籍和昭暝、太阿以及帝钟三把长剑,回到了北帝派祖庭麻姑山,重新修缮这座已经荒废许久的道观。
而后,他将这里取名为“沐霞观”,是为了纪念她吗?他不知道。面前铺着一张宣纸,他挥毫写下:
巉岩听鸣松,飞流观落霞。
谷神非所欲,何故不还家?
夷微和两位傩使相继来到。他沏好了一壶茶,为三人倒上,随后娓娓道来:
“二十年前的夏天,小绥的亲生父母第一次带他来到麻姑山,那时孩子被怨念折磨得全身只剩一副骨头架子,我看了实在于心不忍,给了他们一剂符水,留他们住下,直到孩子病情好转。孩子爸爸是个好脸面的人,不愿麻烦我,早早便要下山回家,却在途中遭遇车祸,夫妻二人双双毙命,我赶到时,只有小绥坐在路边哇哇大哭。”
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,继续道:
“小绥当时的情况和嘉禾很像,因为常年被邪祟侵扰,亲戚们大多对他们家避之不及,更不要提收养这个‘克死了父母’的孤儿。我那年四十多岁,刚建起沐霞观不久,虽然手头上也不算宽裕,但多养一张嘴还是绰绰有余的,再加上怕把他送到福利院后被其他小孩欺负,索性自己留了下来,带他去办了手续,当作自己的儿子养。”
“我父母和妻子都走得早,身边除了若淳没有其他的亲人,但若淳性子傲,跟我不太亲,而且孩子妈妈的死对我俩都是很大的打击。小绥来了之后,我有了幼子,若淳有了玩伴,这个家才有了点家的味道。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