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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大多会诚惶诚恐地为这群族长的客人让行,有人躲闪不及,无意间撞到他们, 还会惊慌地下跪求饶。邓若淳在轿子上如坐针毡,忍不住掀开帘子,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同伴。见他们都无动于衷,邓若淳只好自己想办法。他把自己的花冠套在轿下的一个奴隶头上, 自己从轿子里跳出来,把奴隶抱起来塞了进去:“走你!”
曲曲折折的路通往山腰的座座洞窟,在茂密的丛林中格外显眼,仿若是被人特意开发出来的。成群的秃鹫和乌鸦在半空盘旋, 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地面即将到嘴的猎物。
方才的孩子被五花大绑起来,扔进了一个大竹筐, 筐中还有其他动物,同样是身体残缺。孩子的母亲被死死按在地上, 泥水溅了满身,口中还在发出不甘的嘶吼。
而在洞窟前面, 并排跪着许多满身是伤的奴隶,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, 血液慢慢染红了脚下的土地。他们无意识地瑟缩在一起, 竭尽全力留住逐渐散失的体温。
“畸形儿被视为不详的征兆,是神降下的惩罚。不论残疾的是人还是走兽, 都会连同族里的罪人, 被一同献祭给天地,由鸟兽啄食啃咬而死,以示对神明的忏悔。罪人们获罪的原因也大多令人匪夷所思,有时只是没有给上等人贵族让路, 就会被处决。他们认为罪人是被无相尼侵蚀的污秽之人,所以必须处以极刑。”
夷微轻声解释,望着那些绝望等死的奴隶,强压下心底的怒火,手臂上青筋暴起。
“可是,云权自己也是残疾啊……”宁绥喃喃地。他悄悄取出相机,记录面前的景象。
“也许正因为他自己是残疾,凌虐同类才能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。”邓若淳一直在观察那边的洞窟,“里面是什么?”
“咪尼索。是自愿献身给钩皇的巫祝,死后肉身被铸成神像。山民认为咪尼索可以驱逐恶鬼,保卫平安,所以要在他们面前处决罪人。至于咪尼索的真容,我也没见过。”夷微回答。他领着众人走到洞窟前,打算进去一探究竟。
“客人,尊贵,可进。”守在洞口的卫兵用石杵拦下他们,又递来一碟蛊虫,“用、请用。”
夷微为难地向后看看,除他以外的三人同时心虚地移开了目光。
他们什么都没说,又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正当夷微心一横决定再次以身试蛊时,卫兵又说道:“每人、用。”
“每个人都要吃?”宁绥大惊失色。夷微是神体,不惧蛊虫寄生,可他们几个要是把这东西吞了下去,兴许就要跟那群异化的山民一样长出鳞片和羽毛,留在这里聆听古神的呼唤了。
可卫兵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,看他的样子,即便他们现在转身离去,也得把蛊虫吃了再走。他们还要在山里停留一段时间,不论或早或晚,肯定躲不过这一遭。
宁绥猜到是多疑的云权留的后手,却也只能将计就计,苦笑着捻住一只蛊虫的尾巴:“好。”
蛊虫入口的时候还在蠕动挣扎,背上有坚硬的短刺,刮过舌面,带起令人恶寒的麻感。宁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它咽进肚子里的,吃完之后他只有一个念头:“好想把舌头割掉。”
卫兵盯着他们的喉咙,见他们纷纷吞咽之后才微笑着行礼:“请、朝拜。”
他们飞快地钻进洞窟,一直跑到卫兵看不见的角落。乔嘉禾与邓若淳彼此搀扶着,一边疯狂灌水,一边呕吐。可那蛊虫仿佛沉在了胃里,不管二人怎么努力,就是吐不出一星半点。
“你不去吐吗?”夷微两指点在宁绥的廉泉穴,帮他催吐。
宁绥喝了口水:“不吐了。我倒要看看,小小的虫子有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