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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底有些对不住孩子,不该为了给容玘医治眼疾便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是她该去关心的。她去了惠昭的屋里,只找着了坐在东次间埋头做针线活的忍冬,惠昭却不在屋中,石竹前几日就跟着叶林去了外地寻找所需的药材,约莫得再等两日才能回府。
她跟忍冬问起惠昭,忍冬说惠昭去了园子里,她本想跟着惠昭一同过去的,惠昭说她只是给池子里的鱼喂过食便回来,忍冬寻思着近来惠昭时常去池塘那边投喂鱼食,那条去池塘的小径,惠昭早已走惯了的,她给惠昭做的那件衣裳就快要做好了,惠昭对她做的新衣裳欢喜得很,早就问了好几回衣裳何时能做好,她便想着不若早些把新衣裳赶制出来,李泰又早在他们住进东宫前就叮嘱过府里的上上下下,不许任何人委屈了他们,便放心地由着惠昭一个人玩去了。
楚明熙想了想,还是放心不下,便叫忍冬留在房中,免得惠昭回了屋里找不到人,她自己则出了屋门去找惠昭。
她径直去了池塘,池边空无一人,她扫视一圈周围,竟连个洒扫的丫鬟婆子也没有。
她不免有些慌乱,急得到处找人,东宫守卫森严,按理不会发生什么事才是,可到底心系自己的女儿,生怕惠昭被什么人欺负受了委屈。
及至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“娘亲”,她脚步一顿扭头望去,瞧见容玘正牵着惠昭的手,朝她这边缓步而行。
楚明熙紧张的心神登时一松。
惠昭见她特意过来找她高兴坏了,等不及容玘牵着她慢悠悠地过来,甩开他的手撒腿朝楚明熙跑了过来,嘴里还直嚷着:“娘亲,娘亲!”
楚明熙疾步迎了上去,伸手扶住她的肩膀,似嗔似怨地道:“都说了多少回了,慢点走,跑那么快做什么?”
惠昭看着她咯咯地笑:“因为昭姐儿想念娘亲嘛。”
楚明熙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:“你总有理,娘亲说不过你。”她牵住她胖乎乎的小手,“方才你去哪儿了?你冬姨说你去了池子那边,我怎么没瞧见你在池子那边?”
“昭姐儿在池边遇到了叔叔。”惠昭扬起脸看着楚明熙,眼睛弯成了月牙,“娘亲,叔叔方才说,他会帮我们写对联,我们叫叔叔多写些对联好不好?到时候每扇屋门上都贴上对联,一定很好看!”
楚明熙沉默地听着,心里左右为难。
从前她便知道容玘练得一手好字,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,他又惯来精益求精,他们分开的这几年,他的字定是比从前愈发苍劲有力了。
如今他两眼失明,叫他还如何写对联?
她正踌躇着该如何说才能说服惠昭打消了这念头,又不叫容玘听了心中多想,容玘已脚步缓慢地走近前来。
楚明熙见他今日没坐轮椅,李泰也不在身侧扶着他,恐他脚下不稳跌一跤,不自觉地快步走到他身旁,手刚抬起,不过一瞬便又落下。
习惯使然,方才恍惚间她竟以为他们还住在南边那会儿。
那时候他们刚成亲没多久,他眼疾虽已略有好转,但两眼依旧有些看不太清楚,每回在府中走动,她总陪伴在他身侧,主动扶着他的手臂生怕他摔着了。
她也是一时糊涂了,忘了眼下他们早已不是这样的关系。
她这厢正回想着从前的事,容玘仿若真能瞧见她一般,伸手握住她的手,将她的指头一根根收入掌心,凝眉朝她道
:“明熙,可否牵着我去书房写对联么?”
他掌心大而微凉,她猛地回过神来,用力挣了一下,趁他愣怔时飞快将手抽出他的掌心朝后退了一步,容玘不防她有此举,脚下一乱,左脚绊着右脚,险些朝后栽去,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