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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。容玘抬眸看向李泰,李泰低垂着头,踌躇片刻才回道:“许是不想让太子殿下听了担忧罢,毕竟……”
一猜到楚明熙落下怕黑之症的缘由,他又急急闭上了嘴。
楚大夫得病的日子实在太过巧合, 前脚才为了殿下去过山上采药,后脚就有了怕黑的毛病,叫他如何不往那边多想?
那次楚大夫被困在山上足足一晚上没能下山, 他是个男人,又是个武艺高强的粗人,自是不觉着如何害怕,可楚大夫只是个女子,山上总有野兽出没,叫她如何能不怕。
楚大夫为殿下落下了此病,殿下直到几年后才得知真相,殿下的心里怎会好受。
容玘牵起一抹苦笑:“你退下罢。”
屋里一时只余下他一人。
他定定地望着烛火,眼底有愧有悔,亦心疼楚明熙曾经受过的那些苦楚。
他再也按捺不住,掀被下了床,径直朝外走。
方才常太医和李泰被容玘命令退出内室,但想着容玘还在病中,加之容玘又才得知楚明熙因着他的缘故落下了怕黑之症,难保心里不多想,常太医和李泰委实放心不下,便留在外间一直守着,这会儿见容玘突然下床走动,瞧他这光景,似是还打算出门,两人赶忙将其拦下。
二人之中终究是常太医更懂医术,由他出面来劝总归比李泰管用,他迈步上前,耐心劝道:“殿下,您还病着呢,当留在府里好生静养着才是,还是莫要到处走动的好。”
容玘脚下不停:“你们莫要再拦着,孤回来后,自会听常太医的劝,好好养病。”
常太医瞥向李泰,朝他微微摇了摇头,示意他赶紧进劝几句,断不能由着殿下拖着病体到处跑。
李泰到底跟随容玘多年,比之常太医更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,明白眼下这情形,便是拦了也拦不住,只得对常太医道:“常太医,殿下的身子殿下自己心里有数,不若还是让殿下出一趟门罢。”
常太医蹙起眉头,怒其不争地扫了他一眼:“你说得倒是轻松,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般身子强壮?万一殿下有个闪失,你担当得起么?”
哪怕真是为了讨好殿下,也不该拿殿下的身子开玩笑!
李泰脸上堆着笑:“常太医,您方才自己也说了,殿下这是心情郁结所致,心病还须心药医,您就让殿下出门罢。殿下的心结了了,只怕比喝几大壶药都管用!”
殿下的病,说到底还是因楚大夫而起,他一个旁人听了楚大夫的遭遇尚且心里不好受,何况是殿下呢,恐怕殿下心里愈发难受得紧了。
常太医知道再劝也无用,看了一眼已走出院子的容玘,催促道:“那你还不快跟上,难道是要殿下一个人出门么?”
李泰应下,抬脚追了上去,寻思着容玘还病着,赶紧将马车夫叫醒,命他立刻套上马车。
天还未亮,一阵阵的马蹄声在寂静无人的街上回荡,惊动了住在附近的狗儿,一声声吠叫声传来,此起彼伏。
容玘靠在车壁上,两眼失神地看着车帘,似要将它盯出个洞来。
明熙为了治好他的眼疾落下了怕黑的病根,至今都还未医治好,而他那时候还撇下她搬去了东宫,让下人误以为她失了他的宠。
若非那小厮存着怠慢她的心思,又怎会在外头留宿了一夜才买蜡烛回来,害得明熙担惊受怕地过了一整个晚上。
他带给她的伤害,光是他已得知的便有那么多,那些他尚且还不知晓的,更不知还有多少。
马车停在楚明熙住的那条巷子口时,天际才泛起鱼肚白,巷子里静悄悄的。
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