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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中人赁了一栋宅子住下。才回到京城,容玘便又病倒了。
扶着容玘躺下, 李泰也没敢太声张,叮嘱下人好生看顾着些,自己去请了容玘最信任的常太医过来。
常太医给容玘把了脉, 过了会儿却皱起了眉头,沉吟许久之后才道:“依微臣判断,殿下这病应是操劳太过,且肝气郁结。”
李泰急了,忙凑近床榻前问道:“常太医,卑职是个粗人,听不懂您说的那些,您只说殿下这病好不好治。”
“此病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若是因心病而起,当解开心结方为要紧,喝再多的药也是无用。”
常太医看着容玘素来朗俊白皙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红,平日里的精气神眼下全无,仿若变了个人一般,忙躬身问道:“敢问殿下,殿下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么?”
他给殿下看诊多年,虽则殿下早前曾患有眼疾,但殿下常年注意保养,眼疾痊愈后又一直勤于习武,身子骨比寻常人强健得多,而先前在湖州中的毒素也已尽数清除,照理不该是这副病恹恹的样子。
容玘蹙眉阖眼地靠在迎枕上不作声。
他是太子,常太医再如何得他信任,见他不愿开口,便也不敢强逼着他说话,转眸见李泰站在一旁,便又低声问起了李泰:“李侍卫,你可知道殿下近来有何烦心事么?”
李泰踌躇着,偷觑容玘的脸色。
常太医心下愈发着急。
对殿下逼不得,从李侍卫的口中总得逼出几句话才行。
“李侍卫,医者最怕病人有所隐瞒。你瞒着不说,是想看着殿下继续病着么?殿下的病情若是因此被耽误了,你我二人便都是罪人!”
李泰心里其实是猜到些原因的。
殿下此次回京,被楚大夫弄得心灰意冷,途中又有点水土不服,胃口也变得极差,每日都吃不下什么饭菜,强撑着一口气回到京城,回了东宫就病倒了。
常太医不比旁人,是殿下素来信得过的人,不若与常太医实话实说了罢,毕竟什么事都没殿下的身子要紧。
李泰心一横:“前些日子殿下见到了楚良娣,可楚良娣她……”他悄悄瞄了一眼容玘,见容玘肩膀轻颤着,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,才起了个头便又不忍再继续说下去。
常太医听得此话,又惊又喜地道:“这孩子竟还活着么?”
早在容玘还在南边养病的时候,常太医便跟着他去了南边,后来楚明熙和她外祖父顾苍梧来了府里,在他们的医治下,容玘的眼疾逐渐有了起色,常太医也因此跟他们外祖孙二人有了接触。
常太医佩服楚明熙的医术、欣赏她的医德,同样也感动她为容玘的付出。
几年未曾有过她的消息,他总以为她命丧河中,而今才得知她还活着。
他叹了口气,不无动容地道:“还活着就好。这孩子也是命苦的,从前曾吃了那么多的苦,也不知如今她怕黑的毛病可好些了没有。”
容玘骤然睁开双眼,猛地掀被而起:“常太医,你刚才说什么?”
适才他听常太医说的前半句话还不觉着有何异样,待听见常太医提起楚明熙有怕黑的毛病,他登时察觉到不对劲。
他两眼盯着常太医:“你知道明熙她怕黑?”
“回殿下,正是如此。微臣记得楚大夫这怕黑的毛病已有几年了,哪怕是在大白天,只要屋里的光线略微昏暗些,她便害怕得厉害。
“当初微臣见她如此怕黑,心想着她是医者,医者心系病人固然是好,却也不能光顾着医治旁人,自己的毛病也不该疏忽了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