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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床,走到外间,见到一个面生的女子正与她娘亲亲亲热热地聊着家常,上前扯了扯楚明熙的衣袖:“娘亲,这位姨姨是谁呀?”忍冬见吵醒了孩子,登时住了嘴,楚明熙将她抱坐在膝上,笑着道:“这是你冬姨。”随即又对忍冬道,“这是咱昭姐儿。”
惠昭素来不怕生,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望向忍冬,奶声奶气地朝忍冬唤了声‘冬姨’。
骤然见到这么个孩子双手环在楚明熙的脖子上喊她娘亲,忍冬心下惊讶,几乎就要开口问楚明熙,昭姐儿可是她跟容玘的孩子,好在她理智还在,知道楚明熙待容玘大不如从前,且很多话也不适合当着孩子的面细问,这才强忍着没问出口。
几人又闲聊了几句,石竹便抱起惠昭去洗漱,忍冬才凑近楚明熙低声问道:“这孩子是您跟殿下的女儿么?”
楚明熙含笑的嘴角凝了一息,摇了摇头:“昭姐儿的事我不能多说,但昭姐儿并非殿下的孩子。”
忍冬见她面色有些不快,便也不再问了。
到了申时三刻,叶林从外头回来,喝了茶略作歇息,楚明熙便叫下人摆饭上桌,她不喜被规矩拘着,拉着忍冬同坐在饭桌前吃饭。
因心里存着疑惑,这顿饭忍冬吃得有些心神不宁。
今日她细细瞧过,总觉着楚明熙不像是嫁过人的样子,才见到叶林回来时,起初她还以为叶林是楚明熙的夫君,待听见两人之间说的那些话,再听到惠昭见了叶林叫他舅舅,便明白叶林和楚明熙并非夫妻,而是楚明熙的哥哥。
如此一来,忍冬反倒更有些弄不明白了。
事关楚明熙的私/密事,她不好多问,想着楚明熙现如今过得很好,这才是顶要紧的,心里便又释然了。
到了亥时,忍冬也没有要告辞回去的意思。
石竹瞧了眼窗外的天色:“忍冬,你这么晚还不回去没事么?”
她倒是希望忍冬能一直留下来,奈何忍冬是东宫的婢女,总不如寻常人自在,若是只管留在此处再不回去,怕是要被管事妈妈责罚。
忍冬笑嘻嘻地看着楚明熙:“只要夫人不赶我走,我呀就一直待在夫人这儿不走了!”
楚明熙心下欢喜,弯了弯唇:“那敢情好,我跟石竹还巴不得你能留下来住呢。”
无论容玘是怎么跟忍冬说的,但忍冬向来知道分寸,忍冬既然说能留下,定是得了容玘的首肯。
这晚楚明熙三人睡在了同一张炕上。
她们许久未见,当初又是在那样悲痛无奈的情形下被迫分离,几年来虽见不了面,却仍惦念着彼此,今日一见,饶是夜已深了,总觉着有着叙不完的话。
为免扰了惠昭睡觉,三人说话时将声音放得极轻。
忍冬侧过头来看着楚明熙:“十风那人,您还记得么?”
楚明熙蹙了蹙眉,尚未记起此人是谁,睡在身侧的石竹已愤愤然道:“你好好地提起他做什么?当初我差他去买蜡烛,也不知他去哪鬼混了一夜,直到次日早上方才带着蜡烛回来,想到他那天的样子我就来气!”
楚明熙听了此话,才想起忍冬口中提到的十风是何人。
忍冬忙道:“你们有所不知,前几日殿下得知十风从前做下的那桩事,命人将他杖毙了,尸身被人扔去了乱葬岗。何止是他,我听说那些留在悠兰轩的一众丫鬟婆子也没能逃得了责罚。
“我特意打听过,在悠兰轩好好当差的下人都无事,此次被责罚的,皆是当初轻慢过夫人的那些丫鬟婆子。哼,活该,谁叫她们当初当差不尽心,嘴还贱得很,但凡那时候给自己、给旁人留给余地,也不会落到今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