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-110(2/29)
,她缓缓地从圈椅前坐了下来,眼底闪过一丝苦涩。季棉转头看向她,一时感触颇多。
“蕴娘,你方才所言真叫我这个做伯父的寒心。”季惟神色一僵,他似是被说中了心事,长叹一声。
张氏拽住季蕴叫她不要乱说话,继续道:“曹三郎他真的不是良配,你忘了,他过去还和你二姐姐订了亲,后来退亲时闹得两家的脸面都不大好看,你说曹三郎为何会无缘无故喜欢你,定是对当年退亲之事怀恨在心。”
“母亲说这话脸不会红吗?”季蕴低声道,“分明是当初季家闻风而丧,见曹家式微,生怕受到牵连毁了这桩婚事。”
季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他拍案而起,大声道:“住口!”
“我又没说错,伯父何必生气?”季蕴讽刺道。
云儿被吓了一跳,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低声道:“娘子,奴婢求您,不要再说了。”
“你是要彻底和我们撕破脸吗,就为了一个曹三郎?”季惟站起身来,勃然大怒道。
于氏见季惟是真生气了,她胆战心惊地站起身来,在一旁轻言劝和着。
“我告诉你,外人怎么谈论我不管,但季家人就是不行!当年情势万分严峻,你远在江宁,岂能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?”季惟冷笑道,“若我不趁早同曹家断了关系,你以为我季家如今还能安然无恙?你今日还能在比试台上当众顶撞知州,他若不是看中季家的面子,你早就被下了狱,现下还能安生地在这同家里人翻旧账?”
“家主,蕴娘年幼无知,她不是有心的。”张氏吓得大惊失色,忙致歉道。
季惟冷哼一声,坐了回去。
“混账东西,还不和你伯父道歉?”季怀疾声厉色道。
“不必了。”季惟摆了摆手,他瞥了季蕴一眼,眼神中满是失望。
季怀一时之间心急如焚,他瞧着季惟冷着脸,便看向季蕴,眼神中带着怒火,作势还要打她。
张氏自然不会叫他得逞,她猛地推开他,泪流满脸道:“你还要打人你!”
季蕴面色漠然地注视着季怀夫妇二人,纤细的手攥紧裙摆。
“你这个泼妇!”季怀被推得差点站不稳,他狼狈地指着季蕴,咬牙切齿道,“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,叫全家丢了脸,我不过是训斥几句,你就不许。”
“你一言不合就打手打人,好好的孩子打坏怎么办!”张氏挡在季蕴的身前,哽咽道,“茂郎走了,现下我就剩下蕴娘一个独苗,你说你怎么狠得下心!”
季怀被说得神色大恸,他踉跄几步,倏然想起季茂去的那日,那孩子躺在床上已经快不行了,面色青白地抓着他的手,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。
厅中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,季怀夫妇陷入丧子的悲痛之中,于氏欲言又止,不忍再说。
天下最令人痛心的莫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都是为人父母的,定是期望子女一生平安顺遂。
“蕴娘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,我们本就亏欠她,你是他的父亲,她回来这么久你什么都不做,不怪孩子如今怨你,你既然如此嫌弃我们,那就和离,我带着蕴娘回娘家。”张氏抬手,将面上的泪水拭去。
“你……”季怀愣住。
季惟一惊,他没想到原本是教训季蕴,却逐渐演变成夫妻恩怨,听到张氏开口闭口要和离,不由得出面做和事佬,轻声道:“弟妹,你这是干什么,你和他都这么多年的夫妻,就不要闹了,咱们不是为了劝蕴娘吗,你搅和进来做甚?”
张氏不言。
自从张家在东京站稳脚跟,张氏在季家的地位水涨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