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恨不得剜了曹殊。对于曹默的愤怒,曹殊没有再看他一眼,待圆点悉数铳制毕,继续下一道工序。
药斑布在构思之初,讲究的是整体,但最终是否能够呈现饱满流畅的图案,纹样,刻版,刮浆以及染色这些工序都尤为重要。
曹殊前两道工序已完成,接下来的便是要刮浆了。
刮浆之前,他在桌案上寻了鹅卵石,再将浆刻好的花版纸反面轻轻打磨平整,在后续刮浆时染浆能够更好地覆盖住镂空的图案。
他不紧不慢地拿起刷子,稍微蘸取适当的桐油在花版纸上反复地刷,桐油适中,能够充分渗透其中。
桐油刷毕,曹殊拿起先前静置在一旁的胚布,慢慢地平铺在桌案上。
胚布置于最底层,待花版纸晾晒片刻后,再将其放在胚布之上。
染液在比试之前便就调好,大多选用黏度正好,浆调得越透,浆料的黏性就越好。
曹殊的手骨节分明,修长干净,他拿起平口刮刀,蘸取白色的浆料,手微微倾斜下来,再快速地在版面上刮下。
他戴着攀膊,袖口卷起,露出雪白的手腕。
曹殊用力刮浆时,手腕上脉络分明似是含着蓬勃的青筋,从上至下,快速且稳,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优雅从容,令人赏心悦目。
刮过三次后,浆料已是平均地布满在镂空的图案上,并且每处的细枝末节均完整地覆盖到。
曹殊在刮浆之前,他已掌握好力度,虽因断手荒废三年,但从第一轮比试过后,他已反复制作多次,如今能灵活地控制刮浆的力度。
刮完浆后,接着要进行收浆了。
曹殊掀起花版纸,颇为小心地捻起花版纸的一角,随即缓慢地掀开来,另一只手则是紧按住胚布,防止花版纸刮蹭到胚布上。
花版纸成功掀开,他迅速将其放入清水之中,如此刮奖这层工序成功结束了。
曹殊仔细地打量着印有图案的胚布,没有放过任何的一处细节,所幸未有瑕疵,他的心才稍稍放下。
比试台上的亭檐外置着晾布架,现下虽是秋日了,但凉风送爽,浆料干得还算快。
曹殊踱步至晾布架前,将方才的刮浆布安稳地置在架上。
他转身时,目光直直地看向季蕴,眼底泛着柔光。
季蕴眉眼含笑,颔首示之。
晾晒刮奖布时,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移动一下竹竿上的位置,以防刮浆布上的浆脱落。
曹殊抽回目光,静静地候着。
就在他等候的时候,其余几位选手已刮浆完毕,纷纷走至晾布架旁,晾晒刮浆布。
曹默眼前陈思文等人走至晾布架前晾晒,他站起身,仓促地拿起平口刮刀,匆匆地刮着。
过了半晌,他终于刮完,疾步走至晾布架前。
可其余二人均挂满了,唯有曹殊身旁的晾布架有空余,曹默只能走到曹殊的身旁。
他假装不经意地瞥向曹殊的刮浆布,便见上面的图案醇厚,排列匀称,极具美感,虽未经染色这道工序,但隐约有不俗之感。
曹默攥紧拳头,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,想要冷静下来,可浓烈的嫉妒的情绪源源不断地积聚在一处,他的眼前开始一片空白。
为什么?
为什么无论他多么努力,总是赶不上曹殊?
凭什么,凭什么!
只有毁了它,这样……
曹默气得头脑发昏,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恶念,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来,扶住晒布架,对着曹殊的刮浆布缓缓地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