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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试一次。”“曹哥哥,我信你。”季蕴点头,她挣脱出曹殊的手,扯唇一笑道。
曹殊转头,他缓缓地伸出手,将桌案上的刻刀重新拿了起来。
他的目光扫向桌案的花版,深吸一口气后,手中悄悄用力,但右手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。
随着刀尖停顿在仙鹤的头部,曹殊的眼前却不由自主浮现了他断指的画面,他晃了晃头,竭力地遏制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。
他眨了眨双眼,想要自己清醒过来,当他的食指扣在柄身上,却怎么也使不了劲,那日雨夜发生事在他的脑中乱撞。
“娘子,我……”曹殊放下刻刀,他神情无助地看向季蕴,语气似是有些委屈地道。
季蕴心中一软,她叹了一声,轻声安慰道:“曹哥哥,你别怕,那些都过去了,你现在不是照样能够写字、画纹样?”
曹殊好似备受煎熬,他欲言又止,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。
季蕴瞧着他痛苦异常的模样,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,开口道:“曹哥哥,你放松下来,别老想着,不如咱们聊聊天,可好?”
曹殊闻言转头,漆黑的双眸湿漉漉的,他低声问道:“娘子,其实我一直想问你,在江宁三年,你过得如何?”
季蕴一愣,她未料到曹殊在这种情况下,竟会关心她在外三年过得如何,她抬头看向廊外的青天,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在外三年,若说好,可求学哪有不苦的,若说不好,可如今细细想来,与同窗们日日在一处也是开心的。”
曹殊逐渐平静下来,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季蕴,继续聆听。
“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的师父?”季蕴看向他。
他轻轻地摇头。
“我的师父便是青一先生秦观止,他是江左赫赫有名的文学大家。”季蕴神情带着怀念,她笑着回忆道,“记得初次见他时,他性子内敛,却很温和,再知晓我背井离乡后,遂处处照拂于我,但他对于学业又是极为严厉的,因我的文采不出众,他渐渐对我有了偏见,便时常针对我。”
曹殊一言不发,他的神情渐渐平和了下来。
“曾经我为了改变他对我的想法,每日战战兢兢,想尽法子讨好于他,可有一日,我才发现我错了,他只是瞧不上我罢了,不过是碍于师徒一场,不得不教授我。”季蕴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,她苦笑道,“可在我离开江宁之前,我竟发觉他……”
她张了张嘴,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。
“娘子,你的师父或许并不是瞧不上你。”曹殊思忖道,“他若是瞧不上你,为何又会处处照拂于你,为何会因你文采不出众而去针对你,倘若他真瞧不上你,他恐怕便不会对你上心。”
“为何你们都是如此说?”季蕴愣住,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诧异的情绪,她不解地呢喃,“临臻如此,云儿如此,你也是如此。”
“你师父对学业严厉不是错,是尽他作为师父的责任,他对你上心,是盼望你变得更加优秀。”曹殊轻声道,“所谓润物细无声,更像是他对你的一番教诲。”
“难道,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?”季蕴神情恍惚,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道。
“娘子,你没有错。”曹殊眉心微动,他嗓音温和,“当然,你师父也没错。”
季蕴闻言看向曹殊,她忙道:“可我曾经亲耳听见他同书院的学究谈起我的文采不如临臻,不能委婉温和。”
“娘子,你的师父其中许是有另一层意思。”曹殊道。
“何出此言?”季蕴问。
曹殊的身姿好似雨后修篁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