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茄娘久久不语。“……可是,你若走了,就再也得不到我们同等的吃穿用度。”
蒋芙道:“得不到就得不到,血脉是天生的,又不是从我这抢走的。我这辈子注定如此,有一文钱就过一文钱的日子。之前,或许我还有不平,但现在,我已经不想跟你们比了。”
一旦比较,就会陷入贪婪的深渊,什么时候才能知足?
崔茄娘明晓这个道理,她开始钦佩蒋芙的豁达。
她站起身:“我回去以后,会好好想想的。你打算什么时候走?”
蒋芙道:“三日后。”
崔茄娘道:“我大名蔓婉,祖父乃当朝中书令,家中产业遍布中原。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,日后有什么困难,就去我家钱庄报我的名字。”
蒋芙没应,与她道别。
她有些困惑了,中书令家里……竟然能开钱庄吗?
用过午饭,张闵冒雨回来了。
蒋芙拿巾帕擦他淋湿的头发,让人备热水给他洗澡。
他抓她的手:“为什么没等我?”
蒋芙自他进门开始就回避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。
“你……想做你师父那样的大官吗?你觉不觉得……我妨碍你仕途?”
“不觉得。”
他双眼似黑棋般分明澄澈。
不会说谎、一根筋的人谁都喜欢。
或许放他出去为别人卖命,能让他在史书上留下光辉灿烂的一笔。但是蒋芙不想把他让给别人。
原本就是她的。
建功立业是好的。可万一他死了怎么办?
她不想再失去他了,这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-
骆岢这日不在府邸。
他一大早就被传进了宫里。等天子散了早朝,在书房面圣。
很奇特的一次会谈,魏琪问他政事。
骆岢一头雾水,陪着说了两句,换来天子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待他察觉到不对,聊天已经换了风向。
“阿岚,我听说,当日宴席上那位大胆的蒋娘子到底入了你的眼。”
魏琪一脸调侃:“之前不是义正言辞拒绝了?”
骆岢微微低头,端手作揖:“臣已后悔。”
天子笑了几声:“打算怎么做?养在外面还是纳进门?若是想纳,我可以赐她个身份,与你匹配。”
“臣想娶她。”
“……你爹同意吗”
“我会处理好。”
魏琪沉默片刻,露出轻松明快的笑:“没想到,公子岢的心,不动则已,一动惊世骇俗啊。那我等着喝你喜酒了,都是兄弟,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来宫里找我。”
“不敢,多谢陛下。”
“对了。”魏琪状若不经意,“你没事多看看你妹妹,我近来总在宫里见到她。”
“小妹贪玩,时常进宫搅扰,请陛下恕罪。”
“何罪之有?她进宫,挺好的。”
魏琪问:“她今年几岁了?”
骆岢心生疑惑:“十三。”
天子指头敲敲书案,是心烦意乱时会有的表现。
骆岢忽然心弦一动,朝明堂之下、高座之上投去诧异视线:“你要对我妹妹做什么?”
魏琪笑:“你回去问问你妹对我做了什么。”
骆岢脸色一瞬黑了下去,便要起身告退。
魏琪叫他:“其实……也没做什么。你回去也不用打骂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