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绑架电话打碎平静。朝阳掀开灰白色天幕的一角,澄光洒落林间山头,血污遍布全身的秋末染抱着昏倒的夏初浅,想收紧手臂最后留恋她的体温,却绵软无力。
浑身深寒,连骨缝都漏风,他仰望一架直升机东倒西歪降落在他的附近,压塌一片树梢。
“末染!”
钟渊带着两个黑衣保镖跳下直升机,朝秋末染奔来。
抽筋拔骨般的疼痛让秋末染发不出任何声音,把夏初浅妥善交给钟渊后,他轰然倒下,钟渊给他戴上氧气面罩,刻不容缓送他去医院抢救。
“你被绑架的那晚,我收到了末染发来的定位和留言。”钟渊仰靠在沙发背,慵散地盘玩腕表,“他留言说,如果他杀人,让我把他交给警察,务必不要牵连了你,我猜,秋先生酿的祸,终究引向了末染。”
“可笑的父债子偿。”夏初浅苦笑。
“果然。”钟渊笑得讳深,“我的观察试验还没得出令我满意的结论,怎么会把他交给警察?我想在警方抵达之前带走他,可我没有使用直升机的权限,于是,我联系了我大伯。我把末染送去医院,他刚刚脱离危险,我不过稍作休整,他的病房就空了,再然后,我也找不到他了。”
“一定是我大伯半道截走了末染。”似有情绪哽在喉头,钟渊喉结滑动却不作声。
片时,他才开口:“我借口来洛城深造,实则为了找末染。我大伯不肯透露太多,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末染。我找到他时,他已经接受了脑神经研究所的某项创新性医学实验,这项实验的保密性很强,至今我也不了解具体如何。”
固若金刚的冷态透出一丝悲悯,钟渊抬起眉梢:”
点点头,夏初浅哭肿的眼皮上有几根红血丝,弯着腰背,蔫草似的瘦削身影倍显凄楚:“我一直在找小染,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的下落?”
“他关在精神病院里,封闭式的,你来了有什么用?”钟渊不悦挑眉,“再说,那时实验还没宣告失败,末染当然也不希望你看见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。”
夏初浅怅然叹气。
“当务之急是唤醒他。”钟渊长腿交叠,一条腿搭上另一条腿的膝盖,眉间一抹极淡的皱痕,“他很久没进食了,再不吃饭,铁打的体质也吃不消。现在,必须尽快让他从与世隔绝的精神领域中出来,好好吃饭,按时吃药,至于后续的治疗如何,等他清醒后再评估。”
“怎么才能让他醒来?”
“我有办法,你还会看到这种惨状?”
“那我能……为他做些什么吗?”
夏初浅看着一脸看傻子状的钟渊,无助至极。
“你试试,用你的方法。”手托侧颌,钟渊兴意盎然,“他们的实验暂且告一段落,而我的实验还在进行。我很好奇,人类的感情能否突破医学边界。”
秋末染身上有太多让钟渊探索欲爆棚的点,没上限的智力、神秘的遗传性精神疾病、以及,自闭症患者竟对某人产生了不可思议的依恋和爱慕。
……她?
夏初浅手指收拢,紧扣膝盖。
世界首屈一指的脑科学研究团队都束手无策的病症,罕见到都没有命名的精神疾病,只暂且归类为精神分裂大类,区区一个普通的她,能有法子?
她有。
她一定有的!
因为她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。
*
客厅的挂钟每走一格,便发出一声轻细的“咔哒”,随着夜色涂抹而愈渐清晰可闻,对话持续了许久,时值夜半,窗外的黑像打翻的墨水漫进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