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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一清早便召集众位将领有事要议,又放心不下贵人这边,才让属下代替来接的。”郑来仪闻言神色微动,半晌转过身来:“既有急事,严押衙也快回去吧,我这里没什么紧要的事情,不用管了。”
严森也不坚持,站在阶下朝郑来仪一拱手:“那贵人自便,有什么吩咐便交代下人们去做。”说罢便上了马,向城中节度使府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紫袖陪着郑来仪在门前站了一会,这座别院背靠西山,离闹市有些距离,不闻街市喧闹声颇为僻静,大概也是因此,才被严子确看中,专留给了她居停。
已入深秋,北境的风颇带了几分寒意,郑来仪加快脚步,迈进了院子。
一番收拾停当,郑来仪坐进备好的浴桶,温热的水没过身体,将筋骨里的疲倦都冲淡了不少。她半阖着眼,在淡淡的玫瑰香气中,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。
许是连夜赶路太过熬神,她的眼皮愈来愈沉,险些在木桶里睡了过去,头重重一落,手下意识扶住了桶边缘,这才清醒了几分。
“紫袖。”
郑来仪静静等了会儿,屋外没人应,猜想紫袖估计是去厨房盯着晚食了。她于吃上一向挑得很,这回来凉州比上次准备得就齐全些——上次回玉京李砚卿见女儿清减了不少,干脆从府里点了两个平时合她口味的厨子一起带上,还带了她爱吃的食材,生怕她在凉州有什么吃不惯的。
她从浴桶里出来,披上一旁备好的云光锦长袍,低头系着带子,从里间走了出来。
隔着两道轻纱帐幔,依稀看见外间有人,郑来仪一边朝外走,一边道:“还以为你出去了……”
她掀开第一道帐幔,脚步倏然缓了下来。
隔着纱幔,那人端坐在八仙桌旁,姿态稳重,一动不动。
不是紫袖。
郑来仪视线瞄向一旁紧闭的房门,轻轻朝门口方向挪步。
“姑娘莫怕。”
她脚步一顿,这声音听着熟悉,是个女人。
桌旁坐着的人站起身来,朝郑来仪靠近,自纱帘后现出真容。
“……织云住持?”
雀黎寺一面之缘的师太陡然现身于自己的卧房,郑来仪惊异不已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织云则淡定得多,对着郑来仪双手合十,微微颔首,一双凤眸中波光闪动。
“姑娘恕罪,老身不请自来,实在打扰了。”
“您……是怎么进来的?”
织云未直接回答,定定看了郑来仪一会,轻声道:“近一年未见,姑娘似乎瘦了不少。”
她的语气里莫名有种长者的慈爱,让郑来仪一时忘了眼前情势的诡异,想起去年离开西域之际,在雀黎寺与她的一番对话,心中微动,本欲准备喊人的动作也停下来。
“未经姑娘许可,擅自登门,实在事出有因,还望见谅。”
织云又朝郑来仪靠近了些,浸染岁月的面容依旧可见昔年的美丽,只是神色中微带焦虑,与上一回见她时清淡疏离的样子大不一样。
郑来仪心下微微纳罕,便道:“住持有事请讲。”
“我与姑娘实则一样,都是从玉京出发,一路快马,昨夜刚到的凉州城,比大祈朝廷派出的传令官略早一步。”
织云看郑来仪皱起眉头,不等她发问,便道:“前情太多,往后有时间再赘述,姑娘可知眼下凉州节度使府中,正在商议何事?”
“这是圣人密旨,我从何得知?”郑来仪的视线中泛起警觉。
织云看她确实不知情的样子,神色微凝,低声:“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