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灼灼地仰望她。他的手指微动,想碰一碰她鹤氅垂地的袍角,却被她避开。他嘴角牵动了一下,“真的……是你,我……没猜错……”
“你这又是什么招数?”
空旷的厅内,郑来仪的声音凉如渊底的寒冰。
叔山梧喉头滚了一下,嘴唇翕动,似乎说了句话,但她没听清。
她眉头蹙起,再次蹲下身,靠近了他。
或许是这昏暗的环境,冷调的月光照在他半张脸上,惨白得惊心,那脸上却突然有了一分生动的表情,带着几分自嘲的戏谑。
郑来仪偏过头,听他重复了一遍。
“……苦、肉、计……” 他哑着嗓子挤出声来。
郑来仪面色一变。不是她的错觉,从自己进入议事厅,他就已经察觉,明知自己就在屏风后面,故意让她旁观自己受刑。
她说他满腹诡计,阴险狡诈,他便将心中谋算对她袒露无遗。
“难怪那么多人肯为你卖命,叔山梧。”
他扬了扬眉,没有说话。
“苦肉计……”
郑来仪低声重复着,冷哼了一声,“倘若严子确不喊停,你就死在这里了。”
“……我谢谢他。”却是半分不承情的口吻。
“你的命果然很硬。”郑来仪没有意识到,自己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。
叔山梧的头抬得很是艰难,却仍是哼笑了一声,声音有些闷闷的。
“承蒙……夸奖,不及某人……心、硬……”
“你——”
郑来仪倏然变色站起身来,恨不得踢他一脚,让他不能再说些蛊惑人心的话,终究是没有踢出去。她憋着一肚子的气拧着眉转身朝外走,刚推开门,就被一阵突如起来的夜风扑了面。
她手扶着门站了一会,身后不闻任何动静,咬了咬牙重新将门阖上,再度扭身回去,在叔山梧脚边站定。
纤长的影子有如巨大的阴翳,将躺在地上的人全然覆盖。叔山梧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,只是方才口鼻间依稀还能看见呼出的白气,此刻也没有了。
“你……死了么?”
他闭着眼,仿佛刚才的玩笑只是错觉。
郑来仪深吸一口气,心口堵得发慌,喃喃着:“苦肉计……哼,你最好是真死了!”
她转头向外,不甘地扬声:“来人!请医师过来!”-
凉州官舍。
“大人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西洲么?您的伤养好了?”罗当半蹲在榻边,仰头看着叔山梧略显苍白的脸。
决云板着脸从兰锜上取下叔山梧的佩刀,没好气地道:“哪有这么快养好?旧伤添新伤,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!主子念着秋冬边防不宁,自请赴西洲行营驻边,节度使自然是顺水推舟应允了!”
罗当一脸的关切又添几分喜色:“真有大人坐镇,西境定然无虞,那些图罗人听到大人的名号就不敢进犯!”
“秋冬之际,漠北环境气候恶劣,不争抢有利的地盘和资源就是死,他们不会因为一个虚无的名号就退却的。” 叔山梧语气颇为冷静。
“末将当然知道,但倘若您在,还是能踏实不少嘛!”
罗当今年只有十六岁,却已经做了三年的斥候,从霁阳守备军到陇右戍边,是追随叔山梧而来,他还有一个身份,是颜青沅的远房外甥,可说是叔山梧师父唯一的后人。除了罗当,叔山梧没再动用第二次手段在凉州安插自己人。
“严子确表面上襟怀磊落,末将却觉得,他明明也是在忌惮您,那个邓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