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-50(39/49)
所受的密旨已经死无对证,到时候季进明和郑成帷他们会如何编排?朝中一帮文武大臣等着看你翻车,无论如何也不该往陷阱里钻!难道,你还对那禁军指挥使一职有所留恋?”叔山梧目光投向城墙上的一名禁军士兵尸体。
田衡随他的视线看过去,语气不无鄙夷:“以二公子你的资历,去带一帮酒囊饭袋,看看他们都给你配些什么样的兵?”
他一伸脚,将那倒挂墙上的尸体踢翻下去,语气狠戾:“这是唯一一个功夫还可以的,随我杀完那帮图罗人,自作聪明上来准备放烟传信,被我一刀穿了个透心凉。”
叔山梧淡淡道:“坐视外敌在前,刀锋向着自己人,这也是叔山氏的家学么。”
田衡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,忍不住声音便高了几分:“当初我与将军在玉京分别之时有过约定,纵然相隔千里,老田无论生死,都永远是清野军的一份子!将军被困在那平野郡王府里蛰伏多久,才得以重新掌兵!叔山氏经不起再一次的折损了……阿梧!你是将军最引以为傲的儿子,我决不能看着你重新回到那龙潭虎穴中去!”
他以一个长辈劝说冥顽不灵的孩子的态度,语气几近哀求:“阿梧,跟田叔回槊方吧!天高地远,以你的能力大有可为!就让执矢部这把火烧得再旺一些,等到把那些大祈的庸兵朽将都扫除干净,我们再一举歼灭也不迟!奉州还有你父亲,这帮人成不了大气候,你不必担心关内百姓的安危!”
“阿梧明白您的意思,”
良久的沉默后,叔山梧换了种语气,“但您真的认为,关内的将领都是废物么?禁军也不都是酒囊饭袋,单神武军的鱼乘深,就绝非简单人物。”
田衡似乎愣了一下,叔山梧紧接着道:“除去随君离都的袁振,玉京尚有郑远持坐镇,渝州、祁州、荷州各府都有兵力可以增援——玉京不是霁阳,你以为他们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么?”
郑来仪站在阴影中,背靠着坞墙,眸光逐渐变冷。
田衡沉默,似乎有些沮丧,他想了一会,突然恶狠狠地道:“那就让他们去抢罢!尘埃落定之后,朝廷未必会记得谁第一个出手援助,但一定记得谁从始至终未曾出手!”
好一条毒计。
如今玉京周边将领理当都收到了皇帝的密诏,除了被悬泉驿拦截在外的槊方和陇西。季进明已是大祈西北境势力最大的藩将,却在玉京危急之时作壁上观,平定战乱后,此等尾大不掉的军镇,必将成为朝廷第一个开刀的对象。
等到那个时候,槊方和陇西的归属就很难预料了。此地深根蟠结、肱髀相依的叔山旧部,必然成为最大赢家。
叔山梧抿唇不语。田衡又欲说话,却听见城墙下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他一惊,下意识看向叔山梧,后者快步走到墙垛边,举目只见郑来仪窈窕的身影,驾着一匹高头大马,飞驰出了驿站大门。
“她怎么还活着?!”
田衡眉头紧拧,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叔山梧。他以为以二郎行事之果断,得知关内战况后,他第一个动作必当是杀了这国公爷家的小姐灭口,免留后患。
叔山梧的视线随着马上的单薄身影缓缓移动,眸中情绪一时复杂。
“我去追!”
田衡再不犹豫,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下了城楼。
叔山梧不及拦阻,迈出一步的脚顿在原地,只见田衡脚步迅速地从马厩中牵出最后剩下的唯一一匹马,拍鞭驰出驿站正门,朝着郑来仪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。
他果断掉头返回望楼,咬着牙转头四顾,眸光倏然收紧,快步走到那方才被田衡踢翻的尸体身边,弯腰捡起一架掉在尸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