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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想出门,只想就这么睡过去。可架不住他一直在耳边絮叨,她最终还是被半哄半劝地强拉出门去。
婉瑛如今不喜出门的原因有一半是不想见生人,她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一定很奇怪。好在从澄心堂到御苑的这一路上,她都没遇见什么人,就算偶尔在宫道上碰见了经过的宫女太监,他们也会迅速地转身,面对宫墙而站。
婉瑛腿伤才好,久不活动,气力不支,没走多远便有些喘不上气,鬓发被渗出的汗珠打湿。
姬珩掏出帕子给她拭汗,见她头发稍有些乱,动手替她整理了下,笑着问:“出来晒晒太阳,是不是很好?”
确实比想象中要好。
今天日头很好,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,晒得人暖洋洋的,很舒服。御苑里花开如云,香气浮动,迎春、桃杏、牡丹、芍药……远远看过去一片粉紫。
婉瑛眯着眼睛看蓝天,喉间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反应,就足以令姬珩欣喜若狂了。他情难自抑地捧着她的脸,在她的唇上小心地亲了一下,然后将她抱入怀中,高大的身子俯下来,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靠在她的肩窝。
“真好,我们以后常来罢。”
“嗯。”
但春天还是快过去了。
随着一场夜雨降临,御苑中百花凋残,零落满地花瓣。春雨淅淅沥沥,整日下个没完,整个玉京都仿佛散发着潮湿发霉的味道,连同婉瑛的心情也陷入无可避免的低谷期,因为不思饮食,她日渐消瘦。
姬珩心急如焚,又开始了每日盯着她用膳的习惯。他为婉瑛制定的食量近乎苛刻,已经到了每道菜品必须伸几次筷子的地步。
“我真的吃不下了。”
婉瑛无奈地放下筷子,她并不觉得饥饿,不知道为什么总要逼着她吃饭。
姬珩看着她面前那碗几乎没动的米饭,皱起眉头:“靖国公府……”
靖国公府,靖国公府。每当她吃不下饭时,他总是要提这四个字,说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,婉瑛从一开始的惶恐害怕,到现在只觉得心烦气躁。
“我不想吃,我……呕……”
喉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,她来不及起身,就偏头干呕起来。
姬珩吓了一跳,急忙叫人宣太医,又扶住她,替她拍背顺气。她一大早上的几乎没吃什么东西,呕出来的都是清水。
齐太医提着药箱赶来了澄心堂。
这些年婉瑛的身体很不好,食欲不振,夜里多梦,忧思,盗汗,精神倦怠,四肢沉而无力,都是积忧成疾的症状。这样的病药物起不了多大作用,只能靠自己排解,不然只会一年年地掏空身子,最后到积重难返的地步。
原以为不过是宿疾发作,可这回诊断出来的脉象却令众人都吃了一惊。
“恭喜皇上,是喜脉。”
话音落地,反应快的诸如吕坚、小顺子等人立即跪下去道喜,太监宫女们跪了满殿。
一片喜气洋洋的恭贺声中,姬珩愣怔过后,却一反常态地沉下了脸。
“不可能。”
他的语气极为笃定,就像断定这是误诊。
顶着压力,齐太医只好又诊了一次,这次用时更长,整个澄心堂鸦雀无声,众人屏声静气,连大声呼吸都不敢。
大概过了半顿饭工夫,齐太医才收回手,在皇帝冷厉的视线下,硬着头皮说道:“回皇上,娘娘脉象流畅有力,滑走如珠,确是有喜的脉象没错。”
姬珩愈发面沉如水,毫无喜色,忽然瞥见婉瑛怔怔坐着,满脸迷茫,她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