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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自己该气还是该笑:“问他做什么,小九很关心他么?”他在转移话题,他不敢直面自己的问话。
婉瑛几乎是瞬间判断出这一点。
“告诉我。”
姬珩叹了口气:“朕上回与你说过,朕有别的事派他去做。”
婉瑛不信。如果只是要吩咐他办别的差事,何至于指挥使的位子都换了个人来做?这可是个世袭职位。
陆承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?
婉瑛依稀记得,是在她无意间跟皇帝提起,那日她和春晓、小顺子去溪涧摸鱼,陆大人经过时帮了一把,卷起衣袖时,婉瑛瞥见他的右手小臂靠近手掌的地方有块胎记,她觉得有些眼熟,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。
在她说完这件事的第二天,陆承就不见了,他负责整个西岭行宫的防务,可婉瑛再也没见过他,一个大活人,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。
“我想起来了,在哪里见过那块胎记。”
她坐在黑暗中,想了好久,想得头都痛了,终于让她给想起来了。
“在靖国公府。”
准确地说,是在靖国公幽禁她的那个黑屋子里。
被关进去的第一日,她因咬伤一名看守的手,被他扇了一巴掌,另一名看守出手阻拦,而在他的小臂上,有和陆承形状位置都一模一样的胎记。
若说是巧合,恐怕无人相信。
“是陛下派去的么?因为怕我死在靖国公府?”
“小九……”
“是么?”
“……是。”
黑暗中的身影摇晃了一下,似承受了千钧之力,姬珩拔脚就要过去。
“你不要过来……”
声音中已含了哭腔。
姬珩管不了那么多,几步抢上前去,忽觉面上一阵劲风袭来,他立刻偏头躲避,一个物件儿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去。
“我叫你不要过来!”
“啪”的一声巨响,那东西应声而碎,借着门外微弱的月色,他看见地上闪着光芒的碎片。
是那盏琉璃灯。
他定定地瞧着,一时难以收回视线。
“所以,陛下都知道?”
婉瑛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,久到那矗立的高大身影几乎要化作凝固的石头,他才终于开口,嗓音艰涩嘶哑。
“是,朕知道。”
“几日?”
“……”
没有回答,婉瑛又固执地重复问了一遍:“几日?”
“七日。”
“七日……才七日?”
怎么会呢?她觉得过了七十年都不止。
她在黑暗中,像瞎子一样地摸索,逃出去,又被抓回去,日复一日,周而复始,那时以为自己要被关到死,怕自己真的死了,一切都是死后的幻觉,所以将手指啃得鲜血淋漓。
泪水再也忍耐不住,夺眶而出,婉瑛痛苦得浑身颤抖,声音也发着抖,手指紧紧地抓着裙摆,指关节泛白。
“谣言……也是陛下派人散布的么?”
“你听谁说的?”
冰冷的嗓音流淌出来,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,闪过凛冽的寒光。
“白天有谁过来了?”
“回……回答我……呃!”
质问被吓得咽回嗓子里,不知何时,他已经悄然走近,来到她身边,影子沉默而高大,将她笼罩,他单膝跪下,握着她放在膝上的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