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么这么快就醒了?”他走的时候,她还睡得正熟,按照以往她睡午觉的习惯,至少也得晚饭前才醒。
婉瑛垂着眼,说:“你不在。”
她未经思考,只是陈述事实,可他却在一愣之后,欢喜得像听到了什么难得的情话,握着她的手,眉开眼笑。
“朕不在就睡不着,所以才来找朕?是朕的错,以后一定等小九睡醒。”
婉瑛已有七月身孕,身子渐渐臃肿沉重,也变得格外嗜睡,就像冬眠的动物,每日有一多半的时候是睡着的,另一半时候则在犯困打盹。
姬珩精力充沛,从没有睡午觉的习惯,如今为了陪她,每日午后都要小憩一番,就算是先醒,也不会离开,而是会在旁看着婉瑛,直到她悠悠转醒,今日倒是例外。
婉瑛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醒了,也许只是不习惯,当她醒来,看到身旁是空着时,不可否认,那一刻她有些淡淡的失落。
注视着她的那双黑眸锐利逼人,含着灼热情意,她下意识垂眼避开。
“我方才看见……”
她顿住,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呼。
姬珩却知道她指的是谁:“碰到了?”
婉瑛点点头,又问:“他怎么了?”
“中风了。”
婉瑛微怔,迟疑地抬眼:“是……出了什么事么?”
姬珩笑了,揉乱她的头发。
“不过是年老多病而已。见他那样,小九可怜他么?”
婉瑛想了想,诚实地摇头。
对于这位前公爹,她其实没有什么印象,靖国公府的家务一直是由主母尤夫人操持,靖国公不常往后院来,婉瑛与他交集不多,只在家宴上寥寥见过数面。
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交流,唯一一次便是在她初进门时,作为新媳妇的她给公婆敬茶,靖国公高高坐在上首,神色冰冷威严,告诫她日后要侍奉夫君,孝顺公婆,遵守为媳为妇的本份。
再然后就是他派人将她关进黑屋子的时候了,那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满是嫌恶,就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,玷污了他们靖国公府。
婉瑛曾经无比惧怕这位公公,他总是高高在上,冷漠疏离,虽不常露面,却是靖国公府说一不二的人,是造成她数年噩梦的罪魁祸首。
可时隔多年再见,不知为何,婉瑛心中只剩平静。她不再害怕他,看见他白发苍苍、老病缠身的模样,也激不起半点怜悯之心,就像是看陌生人,毕竟过去的那些往事,已经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
正走着神,突然肚子一痛,婉瑛皱眉。
“怎么了?腿又抽筋了?”
姬珩的手熟练地往下滑,去按摩她的小腿。
婉瑛道:“不是,是孩子……在踢我。”
他一愣,掀开大氅,手掌隔着衣服,放在婉瑛凸起的腹部之上,低声训斥:“不要闹你娘。”
奇怪的是,当他说完之后,肚子里的孩子果真就不再动了。
怀孕快五个月的时候,婉瑛开始频繁胎动,有时夜里都睡不好觉。每当这时,姬珩总是会抚摸她的肚子,与孩子说话,虽然说的都是些训斥的话语,但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父亲的存在,孩子总会很快安静下来。
婉瑛有时会想,他以后会是个严厉的父亲。
“臣妾听说,六个月的时候,孩子就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了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……”她小心翼翼地抬眼,“所以臣妾觉得,等日后孩子出世,可能会惧怕陛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