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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不可以?”婉瑛泪眼朦胧。
她想起中午一家人用膳时,姨娘只能站在后头侍候,婉瑛自己是吃过这种苦的。
从前在靖国公府时,尤夫人给她立规矩,婆母用饭,媳妇饿着肚子从旁伺候,这种活儿不仅要考验体力,还考验眼力,对方想吃什么菜,想喝什么汤,什么时候要停筷了,什么时候要喝茶漱口了,都要一清二楚,眼睛片刻工夫都眨不得。
有时候用膳时间久了,站得腿脚发麻,饿得两眼一黑,人打着磨旋儿,险些晕过去,愣是咬着下唇,靠咬出血来才支撑住。
她是个年轻人,尚且熬煎不住,何况像姨娘这种上了岁数、身体底子不佳,还有眼疾的人。她坐在席上吃饭,而亲娘只能站着伺候,婉瑛一个做女儿的,心里当真是难受。
姬珩轻柔地擦去她的泪:“你娘有了诰命,从此和嫡夫人平起平坐,下次小九回家,就可以和阿娘坐着吃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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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说是这么说,但要将莲姨娘册封为诰命夫人,姬珩还是颇费了一番力的。
首先是朝野舆论不同意,御史们上蹿下跳,积极发言,声称朝廷有王法,但各家也有各家的规矩,皇帝这是属于插手别人的家事。
二来以区区侍妾身份册封诰命的事史无前例,要想册封,首先得将莲姨娘扶为平妻。
消息传入宁远伯府,慕老爷还没怎么着,虞夫人就先怒了,房里的花瓶瓷器被她砸得碎裂一地,她指着丈夫鼻子痛骂道:“姓慕的,你若敢将那贱人扶为正妻,信不信老娘跟你拼命?”
慕老爷一千一万个冤枉:“干我什么事儿啊,是皇上的旨意。”
虞夫人冷笑:“不干你事?若不是你当年趁着我回娘家出去鬼混,眠娼宿妓,弄出一个贱种来,岂会有今日?”
一听她说起当年的旧事,慕老爷顿时没话讲了,只能缩着肩老老实实任她打骂。
府里家宅不宁,慕老爷惹不起还躲得起,成天跑去茶馆里泡着。
有不相干的人见了他便笑:“哟,伯爷家里的河东狮又发威了?”
慕老爷顶着一脸挠出来的指甲印,也只是嘿嘿一笑而过。
要说这宁远伯爷最近也是玉京城里的名人一个,以裙带姻亲关系封爵的人不止他一个,但历来外戚封爵的大多是皇后父兄,哪怕是当年宣宗皇帝的生母地位低微,乃掖庭宫人出身,也是等到宣宗登基,她成了太后,她的父亲才被封为永年伯。以区区美人之父被封伯爵的外戚,自大楚开国以来,就只他这么一个,也无怪乎臣子们群起反对。不过自慕氏入宫以来,皇帝做的荒唐事多了去了,虱子多了不怕痒,也不缺这一件,百姓们也只当成稀奇事听。
有些人存着巴结的心理接近慕老爷,与他相处久了,才知道这人不好也不坏,吃喝.嫖.赌都沾点儿,还有个惧内的毛病。
男人好色好赌都不算事儿,但若是怕老婆,那可真是笑掉大牙了。久而久之,这些人对着慕老爷也没了起先的恭敬,时不时地打趣笑话上两句,慕老爷也不往心里去,笑呵呵地应下。
这件事最终还是按照皇帝的意思办了,虞夫人再刁横,也不敢抗旨,就这样,她生平最瞧不起的莲姨娘穿戴上凤冠霞帔,成了与她平起平坐的正妻,甚至还册封了诰命。
眼见重阳将至,婉瑛又要归家省亲,这是她娘被封诰命后,她第一次回家,心中很是忐忑,不知嫡母看见她,会是个什么脸色。
为了缓解她的紧张,姬珩特意在睡前教导她了一番。
“你是主子,春晓、小顺子这些奴才,甚至连你阿娘,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