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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的缘故?”她低声道。谢瞻垂目看着她。
或许只有此时此刻,在她不敢抬眼?与他对视的时候,他才敢这样放肆地?注视,一遍遍描摹她的眉眼?。
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?他数次拼了命地?救她,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不想娶公主,不是因为他想找个贤淑的继室来?照顾女儿?,也不是因为他爱惜羽毛。
他谢瞻,从来?就是个肆意妄为的人,外人异样的眼?光,刻薄的议论,讥诮的嘲讽,他从不在意。
只是他同样不敢告诉她自己心底埋藏的那些情意,否则以她的性情,只怕到时候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。
是他作茧自缚,却不敢再谈得陇望蜀。
谢瞻沉默片刻,面上收敛了所有嬉闹之色。
“你猜的不错,我不想娶公主的确有另有缘故。”
顿了下,他说道:“当年,我爹娘蒙先?帝赐婚,母亲乃是琅琊王氏的嫡女,父亲是镇国公世子,骁勇善战,年纪轻轻便立下赫赫战功。”
“然成婚之前?,他们二人心中?却各有所属。成婚之后?,自然也曾有过恩爱的日子,生下了我,只是两心不同,又?谈何长久?”
自打谢瞻有记忆起,他母亲便与谢璁关系不和了。
两人虽不争吵,然话不投机,就连坐在一起,阖家团圆的时候都极少。
他的母亲不爱谢璁,自然对唯一的儿?子谢瞻也不上心。
她宁可外出看戏游玩,都不想面对与谢璁有六分?相似的谢瞻,那会令她回忆起她这一生糟糕的婚姻往事。
隆德十七年,年仅二十五岁的镇国公夫人在回琅琊老家祭祖时,恰逢山东契人降将叛乱,接连攻陷山东四座城池。
他的母亲被困于山东济宁,济宁城破,在逃出城外时被契人降将追上。
为了死得能够体面,他的母亲不得不选择跳了黄河自尽。
而谢瞻的父亲谢璁,为了保住家族名声,封锁了他母亲自尽的消息,只对外说她在老家琅琊急病而死。
“我与那位靖安公主,不过几面之缘,如何结璃?我不愿用?婚事做筹码,是不想重蹈我爹娘的覆辙,与公主成为一对怨侣。那时这桩赐婚,不但成不了赏赐,更是成为了枷锁,效果适得其?反。所以团儿?,我不会娶她。”
“但你放心,我也绝不会强求你,这一切,我都已与陛下言明。”
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这毒解不了怎么办?”沈棠宁问。
“我说能解,就一定能解。你放心,我已命长忠去契国寻找解毒之法,想必用?不了多久,你现在要做的,便是耐心等待。”
说着,他温热的大掌也安抚似的握住了她的手。
沈棠宁认真地?听他讲话,眼?睛便不由?自主地?追随着他。
刚开始,他的神情很沉重,越说到中?间?,他的话语和眼?神却逐渐变得轻松柔和了起来?。
到最后?,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笑?容也没了,只余一对凤目灼灼地?盯视着眼?前?的她,眼?底升腾起炽热的,滚烫的,她看不懂却又?令她胆战心惊的晦暗之色。
谢瞻不说话和办正事时,身上总比寻常人多了十分?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势。
此刻他就这么一语不发?,掌心滚烫的温度……以及他眼?底深处翻涌的幽黑,显得是那么得压迫和咄咄逼人,沈棠宁抑制不住地?呼吸困难,半边的身子都为之害怕、颤栗了起来?。
她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在注视着他,慌忙垂下了眼?,心口跳动得犹如惊兔,脸颊也情不自禁得烧红了起来